看到陆营长给前女友写的信后,我不再与他纠缠,重启警号报效国家
随着魏文砚父亲追悼会的落幕,他在父亲墓碑前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指导员,我已经决定了,我将继承父亲的警号,成为一名国安警察。”指导员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叹了口气:“这也是你父亲生前的愿望,军区会支持你的选择,我会回去向上级申请,重新启用警号 85130 !”
“不过,一旦你转行成为国安警察,就意味着要隐姓埋名,可能一辈子都不能与家人相见,那你和安团长的婚姻……”指导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魏文砚打断了。
魏文砚苦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决定和安曦玥分开,我们各自守护一方的和平。”指导员愣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父亲牺牲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告诉安团长的。你们都是军区的优秀军人,夫妻间的关系也需要好好沟通。”
魏文砚心中充满了酸楚。并不是他没有告诉安曦玥,而是安曦玥没有机会听到。“好吧,转行成为国安警察的审批程序需要两周时间,这段时间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明白了。”魏文砚简洁地回应,指导员随即带着其他军区人员离开,留给魏文砚一个独自告别的空间。
他颤抖着手指,轻轻触摸着那黑白照片上父亲熟悉的笑脸,眼眶不禁湿润。“父亲,我会继承您的遗志,守护这片土地和人民,您在天之灵会为我感到骄傲的,不是吗?”突然一阵风吹过,轻轻拂动魏文砚左臂上的黑袖巾,仿佛是父亲在另一个世界里,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回应。魏文砚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滚落。
……
从烈士墓园返回军区家属院的途中,时间已接近晚餐时分。一路上,魏文砚遇到了不少嫂子们,她们骑着自行车,车后座上挂着菜篮子,正忙着回家准备晚餐。家属院里,家家户户紧挨着,矮小的泥胚篱笆围成的小院落里,传出阵阵笑闹声,充满了生活的温暖气息。
然而,魏文砚的家却显得格外冷清。他推开家门,意外地发现安曦玥也在屋内。她正站在那个红双喜木柜前的挂镜前更衣,似乎正准备外出。看到他回来,她的目光落在了他臂上的黑袖巾上,眉头微蹙,露出疑惑之色:“你去参加了追悼会?军区有战士牺牲了?我怎么没听说?”
魏文砚心中一紧。早上接到追悼会通知时,他才得知父亲牺牲的消息,当时他慌乱中拉住安曦玥,声音颤抖地告诉她:“曦玥,我刚得到消息,我爸……”
安曦玥甚至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挣脱了他的手,急匆匆地奔向了吉普车。“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个紧急任务,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人却已经消失在车中。
魏文砚默默地摘下了臂上的黑袖巾,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似乎想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要换衣服出门吗?”他问道。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再提起也只是让安曦玥徒增烦恼,没有意义。
安曦玥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回避,她随口回答:“是的,有个朋友搬到了附近,我去帮个忙,今晚可能就不回来了。”“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魏文砚目送着安曦玥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光彩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苦涩和疼痛。他心中清楚,安曦玥口中的这位朋友,正是她的旧爱,周文斌。三个月前,周文斌回到了京市,魏文砚才意外得知,安曦玥心中一直藏着这么一个人。
他默默地整理着屋子,打开衣柜,眼前是一排整齐的白衬衫。安曦玥总是喜欢送他白衬衫,说他穿白衬衫特别帅气。因此,除了部队发放的军装外,他休假时总是穿着安曦玥送的白衬衫。这份小小的浪漫,曾让魏文砚深信不疑,他们彼此都是对方心中最爱的人。
两个月前,魏文砚在安曦玥的口袋里意外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背面赫然写着——挚爱周文斌。从那一刻起,他便无法再直视那满满一柜子的白衬衫。如今,他即将离去,也不打算将这些衬衫带走。
他只是简单地收拾了几套部队的常服,心中似乎有事情牵挂,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间夜幕降临。这一夜,安曦玥果然没有出现。魏文砚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最终他决定围着家属院跑上 100 圈,直至筋疲力尽才得以入睡。
第二天,距离他去警局报到还有 13 天。经过一夜的沉淀,魏文砚的情绪终于平静了许多。正午时分,他前往电话站,拨打电话给乡下的母亲,告诉她自己决定接替父亲的警号。
电话那头,却陷入了沉默。只有风声呼啸,一声声撕扯着魏文砚的心。他紧张地等待着回应,忍不住轻声呼唤:“阿妈?”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母亲崩溃的哭泣声,“文砚啊,你能不接替你爸的警号吗,他才刚牺牲……阿妈害怕……”
电话那头传来的哽咽声让魏文砚感到一阵揪心,他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眼中泛起酸楚。“阿妈,我对不起您……”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然而,电话那头的哭泣声突然停止了,仿佛是硬生生被压抑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母亲用压抑的声音缓缓说道:“阿妈不怪你……我明白,你要继承你爸的遗志,保卫国家是大义,阿妈支持你的选择。”
“……阿妈,我会挺过去的。”魏文砚低声说道。但内心深处,他更希望母亲能痛骂他几句,发泄心中的苦楚。
小时候,父亲一执行任务就是好几年不回家,是母亲一个人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做饭洗衣,照顾他生病,送他上学……他曾无数次看到母亲在灶台边偷偷抹泪。
即便是现在,母亲也只是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文砚,那你去警局报到之前,能回来看看我吗?”母亲恳求的话语深深刺痛了魏文砚的心,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他坚定地回答。
“诶诶!那阿妈在家准备你爱吃的韭菜鸡蛋饺子,等你回家。”母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好。”魏文砚回答道。
挂断电话后,魏文砚靠在电话亭里,抬头仰望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情绪,去找指导员批条子下乡。
在军区,要想出市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非得有指导员的批条不可。魏文砚手中握着的这张批条,让他在十二天后得以踏上返乡的旅程。他刚踏进家属院,就撞见了正准备出门的安曦玥。她瞥见他手中的批条,不禁好奇地问:“你这是要拿着批条下乡去?”
魏文砚小心翼翼地将批条放入桌上的军绿色挎包中,然后回答:“好些日子没回乡下了,想回去看看我母亲。”安曦玥愣了一下,随即表示:“不好意思,我最近挺忙的,可能没空陪你回乡下。”
她接着提议:“不如等你父亲下次休假,我们再一起回去,顺便吃个团圆饭怎么样?”这样的回答对魏文砚来说并不意外。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差点把挎包的带子扯断。他心中清楚,那种所谓的团圆饭,怕是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魏文砚背对着安曦玥,深呼吸几次,强压下眼中的悲伤,然后平静地说:“不必了,我一个人回去就行。”安曦玥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出门前还不忘叮嘱:“对了,我那个朋友为了感谢昨天的帮忙,明天上午要请大家吃饭,你既然有空,我们就一起回大院去吃个饭。”
魏文砚本想一口回绝,但转念一想,离婚的事终究还是要和岳父安首长提一提。
自与安曦玥结为连理以来,安首长待他如己出,因此魏文砚并未拒绝安曦玥的邀请。次日清晨,他身着笔挺的军装前往大院,这与他平日回大院时只穿白衬衫的习惯形成了鲜明对比。
刚至大院门口,他便听到屋内传来的议论声。“曦玥,文斌为了你回到京市,决定不再离开,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急于和魏文砚成婚。虽然魏文砚与文斌长得像,但他毕竟不是文斌。”话音刚落,魏文砚便听到安曦玥冷冷地斥责:“别胡说八道,这对文斌的名声不好。”
魏文砚在门外停顿了片刻,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不快,这才推门而入。他一出现,屋内的气氛立刻变得尴尬起来。安曦玥见他进来,立刻起身,拉开左边的座位:“怎么没穿我为你准备的白衬衫?”
魏文砚顺势坐下,淡淡回答:“突然有执勤任务,没来得及换。”安曦玥便没有继续追问。魏文砚环视四周,都是与安曦玥一同长大的面孔,他无一不识。唯独有一人,身穿白衬衫,坐在安曦玥的右侧,向他递来一杯酒:“你好,我是周文斌,大家都说我们长得像,如同兄弟一般,这是难得的缘分,我们来喝一杯如何?”
魏文砚并未伸手去接周文斌递来的酒杯。
“抱歉,根据军中的规矩,身着军装时不得饮酒。”
周文斌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一沉,质疑道:“你这是对我有成见吗?”
魏文砚尚未来得及回应,一杯茶水已经递到了他的手边。
他侧过头,只见安曦玥眉头微蹙,低声对他说:“我知道你不能饮酒,就用茶代酒吧,别让场面尴尬。”
魏文砚心中微微一痛,端起热茶,心想她哪里是担心场面尴尬,分明是不想让周文斌失了面子。
他无意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缠,于是点头示意,随即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个小插曲过后,饭桌上的气氛再次热闹起来。
周文斌一杯接一杯地饮酒,声音哽咽地诉说着自己这几年的不易,以及对离开京市和成家的后悔……
在此过程中,安曦玥始终坐在周文斌身旁,不停地递给他纸巾。
然而,当周文斌情绪愈发激动,突然紧紧抱住了安曦玥。
安曦玥立刻起身,试图推开他:“文斌,你醉了。”
周文斌却紧紧抱着她不放:“曦玥,我真的好后悔当年没有为你留下来……有时候,我甚至想一死了之!”
安曦玥的脸色稍显尴尬,她本想推开周文斌的手最终却落在了他的背上,轻轻地拍打着,试图给予一些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轻声说道。
魏文砚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着这场荒诞的戏码,仿佛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确实,一切都将随风而逝。他与安曦玥分别的日子,也已进入了最后的 12 天倒计时。
魏文砚的目光复杂地投向安曦玥,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她终于转过头来与他对视。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浅浅的歉意:“文斌喝醉了,我得送他回去。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会儿,我随后就来,我们一起回家属院。”
魏文砚微微颔首,独自一人起身向外走去。在他背后,传来了旁人的议论声:“魏文砚穿着军装和周文斌真是天差地别,虽然也算得上英俊挺拔,可惜安曦玥似乎并不感冒。”
哪里有什么可惜的,不过是两个人不合适罢了。魏文砚随后去了陆家,却发现安首长不在家,只能独自返回家属院。直到第二天清晨,安曦玥才姗姗来迟。她的衣服皱巴巴的,显然还未来得及更换。一进门,她就紧紧抱住魏文砚的腰,满脸歉意地笑着解释:“昨晚等了很久吧?没生我的气吧?”
魏文砚凝视着安曦玥眼中那抹笑意,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既然她能感觉到他的不悦,为何还要彻夜不归?但转念一想,他即将离开,过去他不愿向她倾诉自己的苦楚,现在也无需多愁善感。
他轻轻地推开安曦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生气,只是以后,我不会再为你等待。”安曦玥闻言一怔,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她以为魏文砚在说气话,急忙解释:“别误会,昨晚文斌喝醉了,他说的那些都是胡话,你不必当真。”
魏文砚轻轻点头:“我没生气。”他只是在陈述一个即将成为事实的真相——两周后他将正式成为警局的一员,届时他确实不会再等待她。看到魏文砚点头,安曦玥终于松了一口气,脱下外套,向里屋走去:“我先去洗个澡。”
“嗯。”魏文砚应了一声。
安曦玥刚进入里屋不久,指导员就找上门来。“你转业成为国安警察的审批调令,还有你申请的强制离婚报告都已经批下来了,这些文件都需要安首长的盖章。”
指导员边说边将调令递给魏文砚。“盖章?你要爸盖什么章?”安曦玥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带着满脸疑惑从里屋走出来。
魏文砚向指导员表达了谢意并轻轻关上门,他的目光落在了两周后的日期上,拿起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个外派任务需要首长的盖章。”
安曦玥随口应了一声,目光停留在日历上,突然问道:“你的生日不就是这个月吗?”魏文砚轻声回答:“是的。”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安曦玥又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男人一般喜欢什么样的礼物?”魏文砚感到有些意外,以往无论是生日还是节日,安曦玥总是送给他一件白衬衫,这次却破天荒地询问他的意见。
他并不认为安曦玥是在考虑给他买生日礼物,但还是随意回答:“领带或者手表应该都不错。”在那之后,安曦玥又变得忙碌起来,几乎不见踪影。而魏文砚离开的日子也迅速临近,倒计时只剩下三天。
在过去,每当安曦玥出任务时,魏文砚总是担心她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尽管他的厨艺并不精湛,但每天训练回来,无论多么疲惫,他都会记得去食堂为安曦玥打包一份她喜欢的红烧肉,生怕她任务结束后回家时,吃不到合心意的饭菜。安曦玥喜欢大口吃肉,魏文砚甚至为此攒下了不少肉票,只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希望能看到她对他露出更多的笑容。但这些,以后都不会再有必要了。
魏文砚将那些辛苦攒下的肉票转手送给了邻居家的军嫂。军嫂拿着肉票,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前几天我在胡同口的供销社里,总看见你家那位和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在一起。”
“你家那位是安首长的女儿,人又能干,对你也是一心一意,没别的心思。但有些男人就像苍蝇一样,围着她转,你等她回来,真得好好问问。”魏文砚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行,我心里有数。”
其实,他哪里需要问,心里早就明镜似的。那个人,肯定是周文斌。恰逢魏文砚打算去供销社给母亲买雪花膏,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只是下意识地在供销社里多看了两眼。
果不其然,在不远处,他看到了安曦玥和周文斌,两人正谈笑风生。周文斌身着一件白衬衫,英俊潇洒,脖子上还系着一条与白衬衫相得益彰的深蓝色领带。原来安曦玥那天询问送礼物的事,是为了周文斌。
魏文砚自嘲地笑了笑,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被连根拔起。而对面的两人也注意到了魏文砚的存在。安曦玥的笑容微微一僵,周文斌却主动向魏文砚走来。
“魏同志,我最近刚搬到军区附近的胡同,带孩子这方面我确实不在行,幸亏有曦玥帮忙。真的很感激你们。”周文斌嘴里虽然说着感谢,但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安曦玥身上。安曦玥则显得有些不自在,她的目光转向了魏文砚。魏文砚只是轻轻一笑,语气平淡:“没关系,只要你们高兴就好。”
第四章
安曦玥感觉到魏文砚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便走到他身边解释道:“我任务结束后偶然遇到了文斌,就陪他来买点东西。”魏文砚轻轻点头,表示理解:“你们忙吧,我先回家属院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安曦玥竟然跟了上来。
“爸外出视察回来了,你不是需要盖章吗?我带你去大院一趟。”听到这话,魏文砚点了点头,他从军区转岗到警局的审批确实还需要安首长的盖章。两人一同上了吉普车,正值盛夏,车内虽然开着窗户,热风呼呼地刮进车里,却依旧无法驱散车内的燥热,气氛异常沉默。
若是换做以前,魏文砚会非常珍惜和安曦玥每一次的独处时光,总是自己找话题聊天,有时安曦玥还会笑话他,说他话多得像只麻雀。
此刻,魏文砚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早已飘远。直到安曦玥无法忍受这诡异的寂静,主动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买了雪花膏?我记得你从来不用这些的。”听到这话,魏文砚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握紧了手中的布袋:“这是给乡下的阿妈带的。”
安曦玥轻轻应了一声,接着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看妈?我晚点去买些补品,麻烦你一起带回去好吗?”“可以。”魏文砚简洁地回答。之后的路上,他一直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休息。
安曦玥没有多想,只以为魏文砚是思念家乡了。到达大院后,他们刚下车就听到院子里人们的议论声。“自从周文斌回到京城,安曦玥就出钱出力地照顾他们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呢。”“安曦玥这样的态度,不会真的打算和魏文砚离婚,然后嫁给周文斌吧?那场面可就尴尬了。”“这种话可别乱说,他们都是军人,哪能说离婚就离婚?不过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
这些议论中所预示的情况,魏文砚在过去三个月里已经想过无数次。在安曦玥不在家的那些夜晚,他有时会在梦中惊醒,然后整夜辗转反侧,思考着他和安曦玥的未来。
直至父亲追悼会的那一天,魏文砚终于做出了决断,要将安曦玥放下。时至今日,他已能泰然自若地步入人群之中。而安曦玥,身着军装本就威严逼人,面无表情地斥责那些闲言碎语的人:“胡说八道些什么!”她将那些嚼舌根的人斥退后,还特意追上了魏文砚,拉住他解释。
“文斌在京城无依无靠,我只是顺便帮个忙,没别的意思。你放心,既然我选择了嫁给你,就打算和你共度一生。”魏文砚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嗯,我信你的话。”安曦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魏文砚抢先一步打断:“我去找爸了。”“好,那我去准备些补品。”魏文砚点点头,目送安曦玥离去,随后转身走进了书房。
等他向安父表明来意后,安父却给出了自己的忠告:“你要继承你父亲的遗愿,成为国安警察,这是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伟大事业,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关于申请强制离婚这件事,我希望你能三思。”“曦玥是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哪怕你们将来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她也不会埋怨你,你不必觉得这是负担。”
魏文砚轻轻摇头,神色严肃地将国安警察的审批调令和强制离婚报告摆放在桌面上。“爸,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了这两件大事,等您批准后,我将离开军区。”他的话语刚落,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安曦玥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走进来,疑惑地问:“魏文砚,你为什么要离开军区?”魏文砚迅速用手边的书遮住了桌上的两份文件,瞥了一眼安父,然后平静地对安曦玥说:“之前不是提过,有个外派任务。”这个借口显得有些敷衍,但安曦玥意外地没有继续追问。
她转而谈起了另一件事。“魏文砚,文斌工作还没稳定,他儿子小羽办不上户口,月底可能会被强制离开京市,所以我打算先把小羽的户口转到我们名下,让他成为我们的孩子。”
第五章
魏文砚还没来得及回应,安父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荒唐!别人的孩子与我们何干!”魏文砚注意到安曦玥虽然停止了说话,但她的态度并未有所退让。
看着安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魏文砚赶紧拉着安曦玥离开了房间:“爸,这件事我们会自己处理。”
魏文砚急忙将安曦玥带离书房,随后松开了对她的抓握,语气平和地说:“家里的事你来决定,你安排就行。”安曦玥听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我就知道你会理解的,我代文斌谢谢你。”接着,她又匆忙地说:“那我去忙了,今天可能要晚些回家,晚饭你不用等我。”
话音未落,她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魏文砚静静地目送着她的背影,随后又瞥了一眼堆放在门边如小山般的礼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安曦玥对他其实一直都不错,只是他们的婚姻,似乎总是缺少那么一点命中注定的缘分。
……
魏文砚没有留下用餐。在返回家属院之前,安父默默地将国安警察的审批调令和强制离婚报告都盖上了章,然后交给了他。老人叹了口气,这次没有再继续劝说什么。魏文砚回到军区后,将这两份报告提交给了组织,并确定了 20 号去警局报到。
魏文砚的心情难得地放松了下来。现在重要的事情都已处理完毕,只剩下去警局报到前需要完成的入职体检。魏文砚安排在晚上八点去卫生所进行体检。由于没什么食欲,他没有去食堂用餐,而是直接休息了。
这段时间里,他的夜晚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安眠。然而这一次,他却意外地迅速进入了梦乡,甚至梦见了与安曦玥的婚礼。在那个简朴的仪式中,安曦玥坚持节俭,他们只是身着军装,胸前别着一朵鲜艳的大红花,在军区食堂里举行了一个朴素的婚礼。
在梦中,她的话语简单而坚定:“魏文砚同志,我不太会说甜言蜜语,但我向你保证,在组织的见证下,我们结为夫妻,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魏文砚!醒醒!”“吃晚饭了!”魏文砚被人推醒,睁开眼睛才意识到夜幕已经降临。
安曦玥带着笑意蹲在床边,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结婚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发现你这么能睡,听隔壁的嫂子说你中午就没去吃饭,一下午都在睡觉?”魏文砚凝视着眼前这个满脸笑意的女人,感到有些迷离。
“快起来吃饭。”安曦玥伸手拉他起身,或许是真的感到高兴,平时话不多的她此时却滔滔不绝。“户口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文斌为了感谢你,特意给你点了国营饭店的招牌菜,快来尝尝。”“这道椰子鸡汤是招牌菜,我特意为你点的,你应该喜欢。”听到这些话,魏文砚瞬间清醒了过来。
安曦玥热情地将魏文砚引至左侧座位,并细心地为他准备了碗筷,将盛满食物的碗递到他面前,提醒道:“当心烫。”魏文砚的目光在安曦玥脸上那副殷勤的笑容和碗里那浓白色的汤汁之间徘徊。或许是因为这夜晚的气氛过于烦人,他感到心中有些压抑。
终于,他开口了:“你特意点的这道菜,以为我会喜欢,怎么就忘了我来自湘南,那里气候湿热,我从小就习惯吃辣来驱湿,对于这种清淡的营养汤,我其实并不感兴趣。”“你还是把汤拿去给周文斌吧,他应该会更喜欢。”安曦玥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放下碗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的话说到一半,在魏文砚的目光下,竟有些说不下去。结婚四年,如果真把对方放在心上,怎会连对方的口味都不了解?安曦玥突然站起身,拉着魏文砚就要往外走:“军区外不远的胡同新开了一家湘菜馆,我带你去尝尝。”
魏文砚轻轻抽回手:“不用了,我还得去医院做体检。”但安曦玥一向行事果断,这次她决心要带他去吃饭,不容分说地拉着他出门。“普通的体检不需要空腹,吃完饭我再送你去体检。”
魏文砚被迅速带到了一家湘菜馆。馆内弥漫的辣椒香气让他的食欲不由自主地被唤醒,他没有继续推辞。然而,他们刚落座并点完菜,就看到周文斌从对面的建筑中急匆匆地跑过来,神色慌张:“曦玥!小羽突然发高烧,还出现了抽搐,我应付不来,能带我们去卫生所吗?”
安曦玥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立刻站起身来。迈出一步后,她才意识到魏文砚还在她身边,带着歉意的目光投向了他。魏文砚从她脸上读出了犹豫,于是他向餐馆老板招了招手:“不好意思,我们有点急事,菜不用做了。”安曦玥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我们下次再来吧,你的生日是 20 号,也没几天了,我们那天再来吃,怎么样?”
20 号,也是魏文砚去警局报到的日子。安曦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魏文砚没有多言。“快八点了,我也得去卫生所体检,不如一起吧。”他们很快抵达了卫生所。安曦玥带着周文斌去看病,而魏文砚则独自进行体检。体检结束时,已是晚上十点。
当他路过输液室时,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里面的一幕。
孩子紧紧依偎着安曦玥,眼中含着泪光,声音里带着哀求:“我好难受……安阿姨,我能叫你妈妈吗?”魏文砚听到这话,呼吸一滞,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紧接着,安曦玥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答应了:“当然可以。”魏文砚有些发愣,婚后第二年,家属院里和他们差不多时候结婚的夫妇几乎都有了孩子,许多人也半开玩笑地催促他和安曦玥要个孩子。他曾向安曦玥提起过,但她以工作为由拒绝了,之后的几年里,她似乎也一直没有想要孩子的打算。他曾以为,安曦玥或许并不喜欢孩子,但此刻,她安抚孩子的样子是那么温柔……
魏文砚移开了视线,不愿再看下去。正当他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了周文斌的声音:“我之前只知道曦玥对我照顾有加,没想到她对你家孩子也这么有耐心,你觉得呢?”魏文砚转过身,看到周文斌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他下巴微扬:“当年我离开后,曦玥消沉了好一阵子,直到遇见了和你长得极像的你,没过多久你们就结婚了。”
“现在我回来了,只要是我的事,我一开口,不管她有多忙,她都会立刻赶来。”
“魏文砚,你也是个明白人,应该清楚你和安曦玥并不合适吧?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们两人都不会有幸福。”周文斌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被偏爱的自满,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能够左右安曦玥情绪的权力游戏。
魏文砚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周文斌那一句句充满炫耀的话语,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反而对周文斌更加不屑。在周文斌这样的男人眼中,安曦玥对他的好成了他炫耀的资本,仿佛谁能够得到安曦玥的青睐,谁就是赢家。
说实在的,如果魏文砚稍微自私一些,坚持不与安曦玥离婚,那么安曦玥这一生都将是他的妻子。但魏文砚并不愿意与周文斌多费口舌,只是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那我就祝你早日如愿以偿。”周文斌一时间愣住了,眼中的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脸色涨得通红。
魏文砚直接离开了卫生所,回到了家属院。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四周只有蟋蟀和青蛙的叫声,偶尔夹杂着几声狗吠。他回到家中,打开了灯。指导员批准的下乡条子就在明天, 7 月 18 号。距离他去警局报到的倒计时,只剩下两天。
魏文砚在夜色中收拾着行李,想到明天就能见到母亲,心中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
拂晓时分,天际仅露出微光,魏文砚便准备踏上旅程。他正要伸手开门,门却意外地被推开了。安曦玥出现在门口,两人的目光在惊讶中相遇。
安曦玥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简单的行李上,问道:“你今天要去乡下看望母亲吗?怎么不把我之前准备的补品带上?”没等魏文砚回应,她便快步走向柜子,取出那些大包小包,一股脑地塞进一个大尼龙袋中,递给了他。“这个有点重,辛苦你了。”魏文砚淡然接过袋子:“那我出发了。”
“等一下!”安曦玥又叫住了他。魏文砚带着疑惑转过头,只见安曦玥略显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他。“昨天的事情太突然,没能一起吃饭,今天已经是 18 号了,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这是提前给你的礼物。”魏文砚接过纸包,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条与周文斌所戴一模一样的蓝色领带。
第七章
魏文砚握着领带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的目光落在安曦玥身上。她正含笑看着他,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期待。的确,过去她送给他白衬衫时,他总是非常高兴,会情不自禁地拥抱她,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然后整日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此时此刻,魏文砚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挤不出一丝笑容。他将那条领带随意地塞进了口袋,避开了安曦玥的目光,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安曦玥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有预料到魏文砚会有这样的反应,她不自觉地问:“是不喜欢吗?”她的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慌乱,似乎感觉到有些事情正在脱离她的掌控。
魏文砚提起那个装满补品的尼龙袋,直视着安曦玥的眼睛,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你想多了,只是时间紧迫,我必须得走了。”安曦玥没有再阻拦他:“好的,路上小心。”“嗯。”魏文砚应了一声,迈步离开,尽管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但他的脚步并未停歇。
强制离婚的报告已经得到了批准,实际上,他和安曦玥已经不再是夫妻。这样想来,因为那条蓝色领带而产生的郁闷,似乎也逐渐消散了。结束这场并不合适的婚姻,从此以后,他将不再被情感所束缚。等到完成警局的报到后,他将全心全意地投身于组织的任务中,为守护祖国的安宁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
从京市回到乡下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但结婚四年来,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当他抵达村子时,远远地,他就看到了那个背着竹笼,在路口焦急张望的瘦小身影。
“妈!”魏文砚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他快步向母亲跑去,随着距离的缩短,他越来越清晰地看到母亲的变化。她变得更加消瘦,更加苍老,鬓角的白发已经蔓延成片……
“妈……对不起……”魏文砚的声音中充满了歉意。老人眼中闪烁着泪花,她努力控制着情绪,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回来就好,咱们回家……妈给你包饺子。”魏文砚用力地点了点头,虽然视线已被泪水模糊,但他的嘴角却高高扬起。
他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在见到母亲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互依偎着回到了家。当魏文砚看到厨房里已经准备好的半盆白面和剁好的猪肉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
尽管他们家有烈属补助,但这些补助都是有限额的,这么多的精面……不知道母亲是拿了多少肉票和别人交换来的。他悄悄地将带回来的各种票证塞进了母亲的枕头下,然后走进厨房帮忙。
母亲正在往饺子里包铜钱。“吃到铜钱饺,寓意一生福禄安康,顺顺利利。”魏文砚低下头,心中的愧疚感越来越深,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母子俩亲密无间地度过了整日,夜晚也是同榻而眠,他们回忆着魏文砚童年时的趣事,谈论着他在部队的欢乐时光,彼此心照不宣地避开了即将到来的离别话题。
然而,黎明终究会到来,魏文砚也终将踏上旅程。 7 月 19 号,距离他去警局报到的日子仅剩下最后一天。魏母在家中翻找着,将各种物品塞进魏文砚的行囊中,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是妈亲手炒的辣酱,你最喜欢吃的。你的厨艺也不差,拿这个拌饭,你能吃下一大碗。”
“这是我特意晒制的野菜,还有这些红薯也非常甜,已经给你烤好了,你带着路上吃。”不一会儿,行囊就被塞得鼓鼓囊囊,再也无法装下更多东西。
“唉,你怎么没带个大点的包裹,妈恨不得把自己也装进去,让你带走。”听到这句话,魏文砚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幸运的是,魏母正忙于整理包裹,没有注意到他的泪水。魏文砚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好啊,妈什么都会做,把妈带走就够了。”
母子俩相视一笑,随即又各自转过头去,掩饰着即将离别的哀愁。到了村口,距离车站还有一段距离,考虑到魏母的腿脚不便,魏文砚坚持不让母亲再送他前行。
“就送到这里吧,妈。”魏文砚轻声说道。魏母微微颔首,没有再坚持送行,她的身体已不再挺拔,只能让魏文砚俯下身来,用双手轻轻地、慢慢地抚摸他的面颊。
“去了警局之后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机会就回家看看,妈会一直在家里等着你。”魏母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好的……”魏文砚的嗓音也不禁颤抖起来,在母亲收回手的那一刻,他立刻转过身去,不愿让她看到自己湿润的眼眶。
魏文砚感觉到母亲轻轻推了他的背一下,随即是母亲哽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文砚,向前走,不要回头!”魏文砚背着行囊,强忍着泪水没有回头,只是用力挥了挥手。
第八章
回到家属院时,安曦玥并未在家。魏文砚将屋里屋外彻底打扫了一遍,他把安曦玥送的那条领带和满满一柜子的白衬衫都送给了需要的人。忙完这些,夜幕已经降临。整个屋子焕然一新,仿佛从未有过魏文砚的痕迹。
魏文砚最后在熟悉的部队周围转了一圈,靶场今晚有夜间训练。士兵们整齐地排成一行,在夜色中练习射击。他和安曦玥的初次相遇就是在这里,那是一场射击比赛,无论是蒙眼还是奔跑,她总能精准地命中十环。那时候,她在他眼中仿佛散发着光芒。
正当魏文砚准备继续他的行程时,指导员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他身上,随即向他走来。“魏文砚,你明天就要启程了,虽然组织已经批准了你和安团长的强制离婚,但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一旦你去警局报到,你们这一生或许就再无相见之日。”“最近安团长也没有外出执行任务,你真的不打算和她告个别吗?”魏文砚只是轻轻一笑:“如果有机会,自然会道别。”但道别也需要能见到面。
这一夜,安曦玥依旧没有回家。随着零点的军号声响起, 7 月 20 号悄然而至。魏文砚离开的倒计时,已不足十个小时。他去警局报到的时间定在 7 月 20 号上午十点。清晨六点,魏文砚便已醒来,他拿出母亲硬塞进包里的野菜,尝试着做了野菜饼。或许他的厨艺真的不怎么样,几张饼全都烤焦了。“可惜了,没做好。”魏文砚边说边坐下,咬了一口那苦得难以下咽的饼。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安曦玥终于回来了。
看到桌上的饼,她显得有些惊讶:“这是你做的?”说着,她便拿起一张饼坐下,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速度飞快,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甚至还说:“不错,手艺有进步。”
她似乎真的饥肠辘辘,刚吃完一张饼,手就伸向了第二张。魏文砚瞥了一眼自己手中那咬过一口、味道苦涩的饼,随即端起盘子,向厨房走去:“这饼太苦了,你还是去食堂买点早餐吧。”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安曦玥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味道还好,你的手艺进步了。”
安曦玥的头靠在魏文砚的背上,随着她的呼吸,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身体。他们已经许久未曾这般亲近。然而,她越是靠近,她身上那卫生所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就越是刺鼻。指导员说她没有任务在身,但她夜不归宿,恐怕是在卫生所照料周文斌的孩子吧。
魏文砚正要挣脱她的拥抱,突然听到安曦玥低声说:“我们要个孩子吧?”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怎么不说话了?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确实,魏文砚曾经渴望拥有一个孩子。若是三个月前听到这样的话,他定会欣喜若狂。但此刻,一切已经太迟。
魏文砚终于用力推开了安曦玥,转过身来,凝视着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打算离开……”
话语尚未落地,房间的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周文斌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曦玥,小羽又发起高烧,怎么劝也不肯吃药,一直哭闹着要见你,你能不能再去看看他?”
安曦玥松开了紧抱着魏文砚的手,匆匆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急忙离去。或许即将远行,这一次被留下,魏文砚心中却异常宁静。在安曦玥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带着微笑挥手告别。
“安曦玥,再见。”魏文砚轻声说道。安曦玥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看着魏文砚,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内心深处无端升起一股慌乱,似乎这次告别之后,她就再也见不到魏文砚了。然而,周文斌焦急的声音再次催促:“快点,孩子还在等。”
安曦玥将心中的不安压抑下去,大步流星地离开。她和魏文砚已经结为夫妻,他说的再见应该只是去执行任务,又不是一去不复返。再说,魏文砚在部队里任职,他们怎么可能再也不见?他们还有无数的未来。
魏文砚目送着安曦玥的背影渐行渐远,随后提起行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
上午 10 点整,魏文砚准时抵达警局。警局的警员们早已等候在门口,准备迎接他的到来。
目光所及之处,是他们坚定的身影,以及他们身后那熠熠生辉的警徽,魏文砚的心中涌起了一股热流。在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父亲带着微笑向他行礼的身影。父亲……
“我将继承您的警号,扛起您的旗帜,在您曾经坚守的岗位上,继续您未竟的事业。”魏文砚站得笔直,向国徽、向警局、向所有警员致以崇高的敬礼,并高声宣布:“国安警察烈士魏振明之子魏文砚,前来报到!”对面的警员们也齐刷刷地回以敬礼,并高声回应:“欢迎警号 81530 ,魏文砚同志归队!”
第九章
安曦玥再次踏进家门,已是一周后的某个下午。想到自己对魏文砚说过的“等我回来”,她却未能如期而至,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周小羽的病情较为严重,需要在医院持续照料。周文斌刚刚在文工团稳定下来,工作正处于关键时期,只能由她来回奔波。
后来,周小羽的病情终于稳定,而她又被上级指派了紧急任务,直至今天上午任务才告一段落。“魏文砚?”安曦玥习惯性地呼唤魏文砚的名字,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满室的寂静。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屋内,给空旷的房间镀上了一层昏黄,使得空间显得更加寂寥。安曦玥的目光在屋内扫过,感觉到房间内空荡荡的,仿佛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的右眼皮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感突然涌上心头。
她正准备走进卧室,突然,敲门声响起。门外站着的是周文斌,他怀中抱着孩子。“曦玥,家里的水管爆了,我弄不来……”安曦玥环视了一下自己空无一人的家,意识到魏文砚可能还滞留在军区未归,于是微微点头,随着周文斌和小家伙一同离开。
在前往的路上,安曦玥还不忘给周小羽买了些零食。一小时后,她用胶带将破裂的水管修补好,并检查了水龙头确保不再漏水,准备告辞离开。“曦玥,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留下来吧,我做饭给你吃。”周文斌今天特意换上了常服,一件白衬衫衬托出他的英俊,他轻轻推了推周小羽。
周小羽迈上前来,用稚嫩的小手拉住安曦玥,声音稚嫩地说:“安阿姨,留下来吧,我爸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不了。”安曦玥婉拒了他们的邀请,天色已晚,她需要回家等待魏文砚的归来。
安曦玥心想,这个时间魏文砚应该已经到家了。她可不能让他一直等着。带着这样的念头,她加快了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家。然而,当她推开家门,屋内的昏暗让她心中再次涌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难道魏文砚还没回来?
安曦玥感到了少有的慌乱,她甚至顾不上换鞋,就急匆匆地直奔卧室而去。卧室里,床铺整洁,地面干净得能映出人影。她不由自主地走到衣柜前,心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紧张感,缓缓打开了柜门。
衣柜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她的衣服孤零零地挂在那里。安曦玥的心猛地提了起来。那些白衬衫都去哪了?她突然回想起曾在联谊会上第一次见到身着白衬衫的魏文砚,那是他们第一次在舞会上共舞。他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每一个舞步都仿佛踩在她的心尖上。
咚,咚,咚。从那以后,她就爱上了给他买白衬衫。最新款,最潮流,穿在魏文砚身上,总是那么引人注目,让她的目光无法移开。她突然又想到,是时候考虑要个孩子了。或许,不必等到明年。毕竟,魏文砚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孩子吗?
不论孩子是男是女,只要像魏文砚那样就好,一个迷你版的魏文砚……安曦玥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样的想法,心中随之涌起更深的愧疚。难道是被军区的什么事情耽搁了?夜已深,他仍未归。
心中如此思忖,安曦玥打开了灯,屋内一切依旧。双人床上铺着薄薄的褥子,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豆腐块一样摆放在床尾,床单平整得连一丝褶皱都找不到,仿佛从未有人躺过。
没人躺过……安曦玥猛地抬头,开始仔细审视屋内的一切。这不是错觉,确实一点属于魏文砚的东西都不见了。心中的慌乱和不安愈发强烈,安曦玥的睡意全无。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魏文砚的身影。她下意识地,似乎不愿面对现实般地自我暗示:是不是有紧急任务需要他去处理?在执行任务时会不会遇到危险?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他去的地方是不是很遥远?这次出任务竟然没有提前告诉她。
应该不会有事的,魏文砚的擒拿和摔跤技能在部队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安曦玥这样安慰着自己,却实在无法躺下,于是干脆起身去了客厅。是不是在她无数次出任务的夜晚,他也是这样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魏文砚……
我真的好想你。
安曦玥突然间意识到了相思之苦,她环视着屋子,却发现没有任何能让她感到慰藉的、属于魏文砚的物品。那条领带,自从买回来后就没见过他佩戴,是不喜欢吗?白衬衫也似乎很久没有见他穿过了。自从结婚以来,她就再没见过魏文砚穿着白衬衫跳舞的样子。等魏文砚回来,她一定要带他去百货商店,让他自己挑选喜欢的款式,并告诉他,以后他的所有喜好,她都会铭记在心。
第十章
安曦玥这样想着,却发现床头的台灯不见了,那个放着两人证件照片的相框也不见了,就连结婚时魏文砚亲自去买的那些小玩意儿,也全都不见了。那些能够代表“魏文砚”的东西,全都消失了。安曦玥的心脏忍不住猛地一抽,魏文砚不见了。她差点就要冲去找指导员询问魏文砚是不是去执行任务了,去了哪里执行任务。但现在天色已晚,安曦玥只能一夜无眠,硬生生地熬到了天亮。操场上嘹亮的口号声震天响,如同鼓点一般,一下下敲击在安曦玥的心上。
她急匆匆地前往军区寻找指导员,却发现他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她在操场上四处寻找,终于在通往办公室的路上,瞥见了指导员的车影一闪而过。她加快脚步,紧随其后。
军区办公室内,指导员正拿着一份红头文件,一脸为难地说:“魏文砚同志和安团长的强制离婚事宜,终究是瞒不住的,不然……”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门外站着的是面色铁青的安曦玥。她一言不发,从指导员手中夺过文件。随着文件内容的展开,她的脸色愈发阴沉。在看到魏文砚的亲笔签名和父亲印章后,安曦玥面无表情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办公室。
路边,一位邻居嫂子正晾着衣服,瞥见安曦玥急匆匆的背影,不禁啧啧称奇,小声嘀咕:“这么急急忙忙的,难不成老公丢了……”安曦玥回到陆家,将文件摊开在安父面前。气氛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安钧彦看着面色阴沉的女儿,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女儿此次前来的目的。安曦玥的目光扫过文件上魏文砚的签字,再看向女儿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冷着脸,重申了一遍文件上组织审批的结果。
“组织已经批准了,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已经解除。”安父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关于离婚这件事,我竟然毫不知情?”安曦玥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置信和愤怒,她的眉宇间凝结着冰冷。
作为陆战区的首长,安父在这件事上显然扮演了关键角色,使得安曦玥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魏文砚决心已定,即便你事先知道,又能如何?”安父反问道。
安曦玥一时语塞:“但我不想离婚。”
“你不想?你和周文斌之间的那些事,连我都有所耳闻,你以为魏文砚会一无所知吗?现在来说你不想离婚,是不是太晚了些?”安父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讽刺,他对魏文砚所受的委屈感到愤慨,对女儿的行为感到失望。
安钧彦越说越激动,他的情绪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魏文砚对你倾心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人家不愿再忍受你的冷漠,你倒开始珍惜起来了?”
安钧彦的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他甚至无法平静地喝茶,而是将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他连离开都在为你保留最后的尊严,连离婚申请都是私下给我的,没有让你在整个队伍面前丢尽脸面!”
一时间,父女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没有一丝缓和的迹象。
安钧彦的语气中带着严厉的警告:“不管你对魏文砚的感情是真是假,既然你们已经结束了婚姻,那就各自生活,他已经申请调离,你也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了。”
安曦玥的目光冰冷,如同利刃一般:“他人在何处?”安父直言不讳地回应:“不清楚。”他继续说道:“魏文砚已经继承了他父亲的警号,现在他隐姓埋名去执行任务,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许你这一生都无缘再见他。”
继承他父亲的警号……这句话让安曦玥的身体剧烈地震动。安父接着怒气冲冲地斥责:“他父亲的追悼会你都没出席,你还有脸来这里质问?!”听到这番话,安曦玥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那场她未曾参加的追悼会。
安曦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安钧彦的办公桌上迅速抽出了一份内部报纸,报纸上还刊登着不久前举行的追悼会的消息。
安曦玥凝视着烈士照片中那张与魏文砚极为相似的面孔,久久未能移开视线。魏振明,魏文砚……她终于意识到,那天的追悼会,竟是魏文砚父亲的。而她那天因为有紧急任务在身,甚至没能听完他的话便匆匆离去。
魏文砚!难怪,难怪从那天起,魏文砚就变得判若两人。原来一切早有预兆。魏文砚,对不起。
四年的感情,从相爱到步入婚姻的殿堂,安曦玥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忽视了他,淡化了自己对他的深情。“爸,他究竟去了哪里……”她的面容上写满了悔恨。
她抬起眼眸,那双曾经令人心动的眼眸如今布满了血丝。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安钧彦也不忍心再苛责。但魏文砚的身份特殊,即便是他这个首长,也无法得知具体的调令地点。安钧彦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对女儿说:“失去的人,就让他成为过去吧,这样对你们双方都好。”
然而,沉默的空气被安曦玥坚定的目光打破。“不,我只要他,我只要魏文砚。”父女二人的对话并没有以争吵结束,但安曦玥再也没有回到安家。
周文斌在军区听闻了魏文砚和安曦玥离婚且主动请求调离的消息,他不顾文艺团晚会的忙碌,抽空去找了安曦玥。“曦玥,你们……离婚了?”虽然是疑问,但周文斌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确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他试图像过去那样拉住安曦玥的衣角,却被她巧妙地后退一步避开了。
安曦玥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和生硬:“不,我从未答应过。”周文斌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话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给噎了回去,他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过了好一会儿,周文斌的眼中泛起了泪光:“曦玥,尽管你已经多次拒绝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依然对你怀有感情。自从离开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后悔,但我却无能为力……我们真的没有机会重新开始了吗?”
“你也看到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而魏文砚却自己提交了离婚报告,他对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样的男人……”
“我早就明确告诉过你,我有丈夫,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周文斌依旧不甘心:“但你还像以前一样对我好……”
安曦玥皱着眉头,打断了周文斌的话:“因为我爱他。”周文斌瞬间哑口无言,震惊地看着安曦玥。安曦玥回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是的,她爱魏文砚。之前每次拒绝周文斌的告白,她都以为自己是出于对婚姻的责任和忠诚。然而,当魏文砚离开后,她才真正意识到,她早已深深地爱上了魏文砚。
那份纯粹的情感,她难以精确地说出它萌生的具体时刻和地点。但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与魏文砚分离,这一生都无法做到了。或许是在周文斌离她而去,她陷入低谷,而魏文砚却始终如一地陪伴在她身边时;或许是在她慢慢从失恋的痛楚中走出,看到魏文砚的笑容会不自觉地发呆时;或许是在他们确定关系后,被魏文砚偷偷亲吻,内心泛起涟漪时;又或许是在无数个日夜,魏文砚在忙碌之余仍抽空为她学习煲汤、学习缝补时。无数的可能……都是魏文砚爱她的明证。她早已深陷其中,却未曾自知。
安曦玥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是魏文砚的一笑一颦。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眼中已是一片清澈坚定。她将文件递给周文斌,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距离感:“你的工作证明已经办下来了,小羽的户口我也已经上报,转回到你名下了。”“从今往后,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工作。”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三年后。“安团长!”门卫声音洪亮,向着驶入军区的车辆敬礼,身体随着车辆的移动而微微转动。军绿色的吉普车内,一张英俊的面容,即便只露出半张,也足以让路过的军人和军属们纷纷投来目光。
“快看,那是安团长吧?听说自打三年前离了婚,到现在还单着呢。你家那小子不也是光棍一条?听说下周部队里要办联谊会,让你家小子去报个名,参与者都是部队里的单身男女,说不定还能碰上安团长呢!”
“其他人倒还好,至于安团长嘛,我看还是别指望了。她对前夫那点事儿,整个军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啊?我记着三年前安团长不是还和文艺团的周文斌走得挺近的吗……”
“唉,那些陈年旧事,弯弯绕绕的,谁能搞得清楚!”
“对了,我听说今天总结表彰大会上有个叫魏文砚的,听说是个了不起的角色!”
“魏文砚?这名字听着挺耳熟的,好像安团长三年前的丈夫就叫魏文砚吧……”
……
曾经尘土飞扬的道路如今已铺上了柏油,车辆飞驰而过,只留下几片落叶在空中轻轻飘扬。安曦玥微微侧过头,目光定格在路边的梧桐树上。路边的军侣肩并肩走着,虽然顾忌着军区的规矩,但他们越来越近的肩膀,无不透露出两颗心紧紧相依的热烈情感。
曾经,他也是这样。在无人的角落里,调皮地试图牵起她的手。她总是板着脸提醒他注意军人的形象,耳朵却悄悄染上红晕,说他不知羞。
他被她训斥时总是不急不恼,反而送给她一个甜蜜的微笑,随即挺起胸膛站得笔直,仿佛自己是个站岗的哨兵。然而,这份正经总是维持不了多久,很快他就会再次露出那甜丝丝的笑容,试图打动她的心。一阵风吹过车窗,带来了一片秋天的落叶,将安曦玥从回忆中唤醒。路边那些并肩行走的身影也随之消散在风中。
安曦玥捏着落叶的根茎,几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魏文砚,我真的好想你。你现在在哪里?过得还好吗?“曦玥,你回来了!”安曦玥一下车,就看到周文斌迎了上来。她不露声色地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现得冷淡至极,仿佛想要与他保持距离。
周文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尴尬:“小羽一直很想你,一直闹着要见你……”安曦玥还没来得及回应,大会堂里就涌出了一群人。看到安曦玥眉头微蹙,周文斌解释道:“应该是表彰结束了,原本应该由你来颁奖,但你因公出差还没赶回来,听说是安首长代为颁奖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竟然能让安首长亲自颁奖。”周文斌的嘴角微微下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酸味。
传言中获奖的是个年轻有为的男士,年纪轻轻便已晋升至警督的高位,并且得到了安父安钧彦的亲自颁奖。他在文工团里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每次都力争先进评优,然而三年过去,仍未能入安钧彦的法眼,他心中怎能服气。他甚至怀疑这位警督的成就是不是靠家族背景换来的。因此,他干脆没有进去观看颁奖仪式。
“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魏警督竟然这么英俊!”有人惊叹道。“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象,我都想把我弟弟介绍给他呢。”另一人打趣说。“哎哟,你弟弟能配得上人家吗?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战功英雄!郝洲 615 特大绑架案,孟连县的拐卖案,洛城的矿山案,连城的贩毒案……哪一件不是他立下的首功?你没看到吗,今天可是安首长亲自给他颁奖的。”
“我家那位跟我说,原本是要授予他总警监的衔的,结果被他本人拒绝了,说是不想太过冒进。”有人议论道。“啧啧,长得好,能力又强,可惜了,就是离过婚。”另一人附和道。“那又怎样,说明跟他离婚的那个女人没眼光!”
……
安曦玥听着这些军属们的闲聊,面不改色地踏上红毯,走向大会堂。
返回军区时,按惯例总得向安父问个好。然而,当安曦玥的脚步在听到接下来的低语时,却骤然停住——
只见那些闲聊的人偷偷瞥了一眼安曦玥,擦身而过后,拉着身边的人,声音压得更低:“还没说完呢,我听说魏警督就是三年前的那个魏文砚!”
“魏文砚?那不就是安团长的前……”安曦玥的眉梢一挑,神情微变,她猛地转过身,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你们说谁?”
周文斌也跟在安曦玥旁边,听得一清二楚。魏文砚?他回来了?!
被拽住的军属愣愣地回答:“魏文砚魏警督啊,就是今天表彰大会的焦点人物。”
“他在哪里?”安曦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急切,让人看得脸颊发热,不敢直视:“已经离开了啊,您从外面进来没看到吗……”
军属的话还没说完,安曦玥已经大步流星地朝外奔去。除了一辆黑色丰田皇冠从门前驶过,再无其他。安曦玥心绪不宁,不甘心地环顾会堂外的四周。
空无一人。她那挺拔的背影转过身,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孤寂。
一向笔挺的军装因为急促的奔跑而出现了几道显眼的折痕。“魏……警督去哪里了?”安曦玥向站岗的警卫询问道。警卫迅速回以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他已经离开了。”听到这个回答,安曦玥没有再发一言。
周文斌紧随其后追了出来,目睹安曦玥正了正军服和军帽,仿佛又恢复了她那标志性的冷漠。刚才那个突然失态的安曦玥,似乎只是他的一时错觉。
“曦玥……”周文斌轻声呼唤,却见安曦玥转身欲离去。他急忙伸手拉住她,眼中充满了不愿接受的挫败感:“你还是无法忘记魏文砚吗?他都已经离开你三年了!”
“这三年里,我对你的感情,难道还不足以弥补当年我离你而去的遗憾吗?”安曦玥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冷淡地侧过头:“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三年前我就告诉过你,对你好只是出于习惯,但那让我失去了魏文砚。这是我自己的失误,我不会怪你,但我也绝不会爱上你。”
“我会一直等待魏文砚,因为我爱他。”安曦玥收回目光,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去。周文斌心有不甘地摇头,突然冲上前,从背后紧紧抱住安曦玥,不愿放手。
网址:看到陆营长给前女友写的信后,我不再与他纠缠,重启警号报效国家 http://www.mxgxt.com/news/view/1004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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