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和暧昧对象当众交杯酒,我收拾离开,当她看到我全家福哭疯了
【新年快乐,大家!】
这条微博一上线,仅仅60分钟,点赞数就突破了千万大关。
顾乘舟盯着照片上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余梦鸢如今已是红遍全国的女艺人,星途璀璨。
紧接着,他的手机响了,是余梦鸢。
“今晚得和剧组的人聚餐,就不回咱们家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冷淡,难以捉摸她的真实情绪。
“嗯。”
顾乘舟在角落里结束了通话,紧了紧围巾,今晚的风,冷得刺骨。
他的目光转向了餐厅里的两个人。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窥视他人幸福的窃贼。
余梦鸢笑容满面,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柔情。
她明明是和另一个男人单独吃饭,却骗他说是剧组聚餐。
那个男人他也认识,当红小生史禹白,随着剧集的热播,网上的粉丝们纷纷开始嗑CP,说他们俩是天作之合。
顾乘舟自嘲地摇了摇头,起身打车回家。
他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许多大屏幕上都是余梦鸢的身影,粉丝们围绕着拍照。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
顾乘舟永远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因为他父亲因过失杀人入狱,同学们都叫他“杀人犯的儿子”。
在课桌上刻字,把垃圾扔进他的书包。
是余梦鸢站出来为他辩护,并陪伴了他整个高中生涯。
对顾乘舟而言,余梦鸢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他原本灰暗的世界。
后来,他们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余梦鸢直视他的眼睛,问道,“我陪你度过了高中三年,你愿不愿意陪我走完余生?”
顾乘舟心跳漏了一拍,满眼都是惊讶和难以置信。
他不敢相信,像他这样的人也会有人爱。
他愣住了,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最终用一个吻开启了他们长达七年的爱情长跑。
七年的恋爱,顾乘舟一直陪伴着她,无怨无悔地打理着她的生活。
从郊区不足10平米的小屋,到现在市中心300平米的豪宅。
终于熬出头,余梦鸢的事业也迎来了上升期,她说现在还不是公开恋情的最佳时机,让他再等等。
但不知从何时起,她似乎变了。
变得不再那么爱他,似乎心也变了。
他刚到家,就发现另一条微博也上了热搜。
余梦鸢和史禹白共进晚餐,眼神中透露出暧昧,似乎即将公开恋情。
顾乘舟深呼吸,呆坐在落地窗前。
两小时后,余梦鸢才回到家。
她皱着眉头问,“怎么不开灯?”
顾乘舟语气中带着苦涩,“我看到了热搜。”
她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但很快消失。
然后,她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只是炒作,怕你多想,才没告诉你,你看你现在不就是在多想吗?”
没等顾乘舟回应,她就直接走进浴室洗澡。
听着水声哗哗,顾乘舟心中烦躁不安,几分钟后,他看到了茶几上的手机。
他刚拿起手机,就被余梦鸢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偷看别人手机的习惯的?”
顾乘舟的表情立刻变得僵硬,偷看?
曾经的余梦鸢不是这样的,她曾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背叛顾乘舟,任何东西,他想看就看。
但现在,她却严肃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偷看。
没等顾乘舟反应过来,余梦鸢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剧组突然有事,我得先走了。”
随着一声巨响,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最初的寂静和冷清。
顾乘舟开始缓缓回忆起她的转变。
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和男演员的绯闻不断,被媒体拍到在大街上手牵手,不再和他分享工作中的趣事。
他明白爱一个人是怎样的,因此更加确信现在的余梦鸢,心已不在他这里。
他不明白,既然心已不在,为何不能坦率地说出来,他不是那种会纠缠不清的人。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门铃突然响起,门口放着一束鲜花。
外卖员面带微笑地问,“是顾先生吗?这是您太太为您预订的花。”
那一刻,顾乘舟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伤。
他像一个败退的将军,无法抬头。
“不,你们送错了。”
说着,不顾外卖员惊讶的目光,他颤抖着、慌乱地关上了门。
她现在已是全国知名的明星,而他只是一名杀人犯的儿子。
他们之间早已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放手。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日历上,一个月后就是他们的七周年纪念日,他小心翼翼地在1月31日的日期上画了个圈。
就用他的离开,作为纪念日的礼物吧。
直到第二天晚上,余梦鸢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不仅有酒气,还有淡淡的烟味。
顾乘舟皱起了眉头,以前的余梦鸢从不喝酒,今天怎么会醉成这样。
他刚想上前扶她,让她站稳,却被她不经意地避开了。
“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了。”
声音冷漠,充满了距离感。
趁顾乘舟还在发呆的时候,她已经摇摇晃晃地走回了卧室。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又是一条微博推送。
饭桌上的起哄,余梦鸢和史禹白共饮交杯酒,真情侣就是甜蜜。
怪不得从不沾酒的她会喝成这样,怪不得她会打破自己的原则,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无力地垂下手,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正当他走神的时候,卧室里传来呕吐的声音。
顾乘舟急忙进屋,想为她简单擦拭一下。
看到顾乘舟进来,她的眼神有些迷茫,轻声地呼唤着,“快来。”
就是这一句,让顾乘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出现了裂痕。
他走到她身边,轻轻地为她擦拭。
但余梦鸢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
“我是真的爱你。”
听到这话,顾乘舟低下头,也许她真的有难言之隐,毕竟娱乐圈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但下一秒,他就如遭雷击般呆立原地。
“他是杀人犯的儿子,我是大明星,我们早就不般配了。禹白,给我点时间。”
话音刚落,余梦鸢便头一歪,沉沉地睡去。
顾乘舟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浸湿了衣襟,无论他怎么擦都无济于事。
他哽咽地小声呢喃,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余梦鸢。
“那我算什么呢?”
他转身走出卧室,却没有看到余梦鸢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夜幕深沉,窗外刮过刺骨的寒风,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
顾乘舟起身收拾自己的衣物,是时候先寄出去一些了,到时候也不会大包小包走得太狼狈。
他孤独地来到她身边,也会孤独地离去。
七年来留下的痕迹,真的很多。
他的目光落在一个飞机模型上。
高中时他全身上下加起来也没有5块钱。
当他在路边看到这架飞机模型时,就动了心。
当初他妈妈也送给过他一模一样的,可惜被他爸爸扔掉了,那是妈妈在世时,留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
他自嘲地摇摇头,飞机模型以后还会再有的,现在解决温饱才是最重要。
余梦鸢看穿了他的情绪。
她冒着严寒去商场门口穿上厚厚的玩偶服,拿出所有的钱给他买了这架飞机模型。
所以他一直留到现在,那上面不仅有妈妈的痕迹,也满载着余梦鸢对他的爱。
现在他终于想通了,那不过是替代品而已,妈妈给他的那架飞机模型再也回不来了。
余梦鸢对他的爱,也早已变质。
他把飞机模型丢进了垃圾桶,有些东西,留着只是对自己的折磨。
疲惫的情绪和纷飞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很快他就意识模糊,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身上还披着一条毯子。
余梦鸢正在挑选衣柜里的衣服。
见他醒来,只是平静地问了句,“你醒了。”
顾乘舟意识到,这毯子应该是余梦鸢拿出来给他盖上的。
“谢谢。”
余梦鸢微微皱眉转过身,“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说谢谢。”
顾乘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低头沉默。
余梦鸢见状,主动转移了话题,“怎么在1月31号上画了个圈?你生日也不是那天。”
顾乘舟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衫,她果然不记得了,在这段感情中走不出来的,好像只有他自己。
“不记得了,可能当时随手一画吧。”
即使他努力掩饰,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
余梦鸢头一撇,下意识地就想抱抱他,问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但她没有这么做,她放下悬在半空中的手,淡淡地说,“晚上我有个商务聚餐,就不回来了。”
顿了一下,她才继续说,“你照顾好自己。”
顾乘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每次她都用这样的借口,已经用烂了。
当天晚上,顾乘舟收到了她的短信。
【恒悦酒店305,帮我把化妆台上的那对红色耳环送过来,尽快。】
顾乘舟有些不解,以前她从来不会让自己出现在人群面前,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但看到尽快两个字,他还是过去了。
到楼下后,他仍然担心这样出现会为她带来困扰。
于是不停地打电话,希望她下来拿,但始终无人接听。
无奈,他只好亲自上去。
推开门的一刹那,他看到余梦鸢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不等她说话,周围便有人疑惑地问道,“你找谁?”
还有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来顾乘舟手上拿的就是余梦鸢的耳环。
那是品牌方送的限量款耳环,很少会看到同款。
余梦鸢的目光要喷出火来。
在气氛很焦灼的时候,史禹白出来打了圆场。
“这是梦鸢家的管家,我见过几次,应该是来送东西的。”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露出了八卦的眼神。
“看来禹白没少去梦鸢家里住啊,准备什么时候公开恋情?”
史禹白暧昧地看了一眼余梦鸢,然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那要看梦鸢了。”
顾乘舟再也待不下去,只是将耳环放到桌子上,便逃一般地离开了。
原来,让他来就是为了羞辱他吗?
余梦鸢,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
当他回到家收拾行李时,却被突然回来的余梦鸢狠狠抓住手腕。
“谁让你过来的,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我不是说过你不能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吗?!”
这时,余梦鸢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头了,然后急忙松开了手。
“不是你要我送的吗?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都没接。”
顾乘舟边说边掏出手机,想要证明自己的话。
但余梦鸢拿出手机一查,却冷笑一声。
“我这儿压根儿没收到短信和电话,你编瞎话也得编得像样点吧。”
顾乘舟想给她看记录,但她根本不屑一顾,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转过头去。
那一刻,他明白了。
她不信他,哪怕他拿出再多的证据也是白搭。
然后,他想起了史禹白那挑衅的眼神,难道那短信,真的不是她发的?
见他不吭声,余梦鸢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别再擅自做主了!”
说完这话,余梦鸢又一次摔门而去。
顾乘舟站在那儿,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着余梦鸢的背影了。
每次都是她在无情地离开,留下他一个人。
可她以前明明说过会永远陪着他。
看来,承诺只有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才有效。
他又看了看桌上的日历,经历了这么多,怎么才过了一天呢。
他无数次想象过,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了,余梦鸢会是什么反应。
但很快他就不想了,这种自找没趣的事,没必要深究。
两小时后,余梦鸢拎着晚饭回来了,是他最爱的城西泡椒牛肉面。
然后冷冷地关心了一句,“晚上还没吃饭吧。”
顾乘舟看着牛肉面发愣,他有点搞不懂余梦鸢了。
为什么要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呢,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还没等顾乘舟开口,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他以为是自己点的外卖,就起身去开门。
但开门一看,不是外卖员,而是史禹白。
他愣住了,余梦鸢也感觉到了门口的不对劲,出来一看,两个男人对峙着。
她眼睛微微眯起,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史禹白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梦鸢,我能进来吗?”
余梦鸢点了点头,史禹白就像主人一样,得意洋洋地进了门。
进屋后,还不忘讽刺顾乘舟一下。
“你怎么还没下班呢,都这么晚了。你走吧,梦鸢我来照顾就行。”
余梦鸢却微微皱眉看向史禹白,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史禹白不回答,只是反问,“怎么,我不能来吗?”
余梦鸢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等我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走。”
当余梦鸢回到卧室的时候,史禹白却在不停地打量顾乘舟。
“你怎么还不走?”
顾乘舟心里明白,他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们从没见过。
但那次饭局上,他却为自己辩解,说自己是余梦鸢的管家。
表面上为自己开脱,实际上却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如果辩解,就会让余梦鸢陷入感情风波,如果不辩解,那就是默认了这个身份。
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见他不说话,史禹白又继续说。
“我和梦鸢的恋情很快就会公开,我们很快就会订婚,然后结婚。我才是大家眼中的她的另一半。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不该待在这儿。”
说着,他话锋一转,
“当然,如果你愿意伺候我们两个人,我也不介意,只要你能承受就行。”
看着顾乘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史禹白笑了出来。
余梦鸢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史禹白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什么,看这小管家挺有意思的,随便逗了两句。”
余梦鸢瞥了一眼顾乘舟,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但史禹白还是不依不饶。
“你怎么还不走,难道今晚打算住这儿?”
说着,他托着下巴沉思道,“我后悔了,今晚不想走了。梦鸢,我们今晚就在家吧。”
顾乘舟有点尴尬,他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亲人就是余梦鸢,现在离开,他该去哪儿呢。
他把目光投向余梦鸢,希望她能帮他说句话。
谁知余梦鸢眼眸一垂,语气冷漠地说,“你先走吧,现在不需要你了。”
顾乘舟把拳头攥得青筋暴起,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默默地点点头,拿起衣服下了楼。
站在楼下,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城市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除了这儿,他竟然想不出自己还能去哪儿。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手机响起,是老友聂元的来电,询问他何时动身。
他们曾是童年时的玩伴,自从搬家后就再未相见,但始终保持着手机联系。
这次离别,顾乘舟计划前往聂元的住处。
“就快了,买好票我会通知你的。”
他话音刚落,突然感到背后有股压力。
回头一看,余梦鸢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
她的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好奇。
“买票去干嘛?你要去哪里?”
顾乘舟被问得一愣,本能地回答,“我和一个朋友约好去看戏剧。”
如果余梦鸢真的在乎他,就能发现这番话破绽百出。
顾乘舟从不观看戏剧,在这个城镇也无朋友。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我和禹白出去走走,你也快点离开这里吧。”
她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又补充了一句“小心点。”
说完,她再次留给顾乘舟一个背影。
他随意招了辆出租车,在街头无目的地兜圈。
顾乘舟虽然不再像最初那样痛苦,但心中仍旧像压着一块千斤巨石,几乎令他窒息。
他摇下车窗,刺骨的寒风刮得脸生疼,他静静地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余梦鸢才给顾乘舟打来电话。
“回家吧。”
电话里只有这简短的三个字,然后便挂断了。
顾乘舟本不打算回去,但想到家中还有许多东西未整理。
终究还是得回去一趟。
回到家时,余梦鸢已经不在,他看着桌上的日历,在已过去的日期上划了叉。
还有15天,他就能彻底告别这里。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垃圾桶上。
垃圾桶里还有几张未清理的包装盒,但那架被丢弃的飞机模型却不见了。
顾乘舟开始在家中四处寻找,最终在衣柜的夹层里找到了它。
他感到有些恍惚,明明记得已经扔掉了飞机模型,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其实并没有扔掉?
不会是余梦鸢把飞机模型捡回来了吧。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顾乘舟立刻否定了。
她现在应该恨不得他快点离开,好给她和史禹白腾出空间,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不过两小时,顾乘舟就把所有衣物都打包好了。
他坐在沙发上发呆时,突然注意到了手上的戒指。
那是他们确立关系时,余梦鸢送给他的。
虽然不贵重,但七年来,他从未取下过。
现在也是时候和过去做个了断了。
他摘下戒指,扔进了垃圾桶,这次他确信,戒指已经被自己丢弃了。
顾乘舟在家里宅了几天,突然,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原来是余梦鸢回家了。
他们目光相遇的刹那,顾乘舟竟然在余梦鸢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惊喜。
但这惊喜转瞬即逝,让顾乘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两人默默相对,顾乘舟想要打破沉默,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几天在外面睡得不好吧,乘舟,我也是没办法,别生我的气。”
顾乘舟惊讶地抬头,他没想到这些话会从余梦鸢嘴里说出来。
但现在的他,对余梦鸢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那句话像一根刺,一直扎在顾乘舟的心上:他是杀人犯的儿子,我们早就不配了。
看到顾乘舟没反应,余梦鸢有些焦躁地挠了挠头。
突然,她注意到了桌上被划了叉的日历。
她眉头紧锁,一种不安的情绪迅速涌上心头,感觉事情要失控了。
“在日历上划叉是为啥?”
顾乘舟随口答道,“无聊,随便画画。”
“柜子里的衣服都打包了,是要送去洗吗?”
“嗯,换季的衣服,收拾一下免得落灰。”
其实这也是谎话,如果余梦鸢仔细看,就会发现冬天的衣服也没剩几件了。
但她的注意力不在这儿,没发现也是正常的。
余梦鸢抿紧了嘴唇,过了一分钟才慢慢说,“乘舟,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们好像很久没单独待过了。”
顾乘舟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毕竟这样的晚餐,吃一次少一次。
两人心照不宣地吃完了这顿饭。
收拾碗筷的时候,余梦鸢注意到了顾乘舟空空如也的手指。
她试探性地问,“你手上的戒指呢?”
顾乘舟也看向自己的手指,戴了七年的戒指被摘下,留下了一圈白色的痕迹,格外显眼。
他头也没抬地说,“太久没洗了,摘下来擦擦。”
理由听起来合理,但余梦鸢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有种预感,好像下一秒顾乘舟就会消失不见。
这明明已经达到了她最初的目标,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难受呢。
气氛微妙的时候,余梦鸢的手机响了。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只能看到余梦鸢眉头紧锁,拳头也握紧了,因为太用力,手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
电话挂断后,顾乘舟刚想问她怎么了,另一通电话又响了起来。
余梦鸢转身下楼,回来时身边多了一个人,是史禹白。
史禹白搂着余梦鸢的胳膊走进屋子,面对他挑衅的眼神,顾乘舟内心毫无波动。
他有些奇怪,自己不是应该伤心哭泣吗?
怎么现在心里这么平静。
“禹白有点低血糖,还没吃晚饭,我去给他做点吃的。”
但史禹白却撒娇地说,“让保姆做就好了,何必你亲自动手呢。”
余梦鸢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别人做的,我怕不合你的口味。”
说完,余梦鸢就进了厨房忙活。
顾乘舟呆呆地看着余梦鸢的背影,有些恍惚。
在一起七年,一直都是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原来她也会这样照顾别人吗?
看来,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趁着顾乘舟发呆的时候,史禹白坐到了他身边,小声说。
“我知道你的身份了,一个杀人犯的儿子,还想攀高枝吗?我要是你,早就没脸待在这儿了。”
顾乘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好像要跳出胸膛。
杀人犯这三个字一直是他生命中的痛,现在却被另一个人当作笑话一样提起。
他是怎么知道的?一定是余梦鸢告诉他的吧。
顾乘舟一头雾水,搞不懂她为何要用这招儿去巴结别的男人。
难道她想借此证明他有多不堪一击,多失败吗?
正当顾乘舟情绪失控时,余梦鸢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瞥见顾乘舟眼角的泪珠,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急忙迈步想要安慰他。
却被史禹白轻咳一声打断了。
她稳了稳情绪,用平淡的语调问,“发生什么事了?”
史禹白带着笑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是你厨房的油烟太浓,熏得人难受。”
接着他转向顾乘舟,“时间不早了,你差不多该离开了,别耽误我和梦鸢处理正事。”
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了,他们晚上还有什么要忙的?
顾乘舟心里跟明镜似的。
反正他也不想在这多待,他拎起包准备离开,却被余梦鸢拉住了胳膊。
“太晚了,我送你一程。”
顾乘舟强忍着眼泪,轻轻地挣脱了她的手。
他现在脆弱得像玻璃,语气也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不用了。”
“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史禹白没等顾乘舟回应,就抢先开口。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出门就能打车,哪有什么危险。梦鸢,我劝你别对一个管家这么操心。”
他故意强调了“管家”这个词。
听到这话,余梦鸢立刻改变了态度,对顾乘舟说,“也是,那我就不送你了。”
顾乘舟心想,还以为她有多坚持,原来也就这样。
临走前,他当着余梦鸢的面在日历上画了个叉。
只剩下最后一周了。
面对余梦鸢疑惑的眼神,顾乘舟只是一笑,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顾乘舟发现自己竟然上了微博热搜。
不知道是谁泄露了他和余梦鸢的亲密合照,看起来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评论区也炸开了锅。
“这是谁啊?长得比我们禹白差远了!”
“难道这才是正牌男友,那我嗑的算什么?!”
“我是恒悦酒店的员工,上次见过这个男生,听说他是余梦鸢家的管家。”
“管家?管家还靠这么近,不会是想上位吧。”
一时间,网上都是攻击顾乘舟的评论。
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他为了走捷径不择手段。
甚至还有人说他是男小三。
顾乘舟深吸一口气,关掉了手机。
他没有那么强的心理承受力,看着这些恶意满满的评论,心里难免感到失落。
明明他才是陪伴余梦鸢七年的人,怎么现在成了别人口中的小三呢。
但他心中还留有一丝希望,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余梦鸢应该会为自己澄清吧。
她真的忍心让他活在这些污言秽语中吗?
顾乘舟刚开机,就接到了余梦鸢的电话。
“顾乘舟!你在搞什么!那些照片是不是你泄露的!你知道这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顾乘舟被她吼得一愣,小声辩解。
“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还在狡辩!你现在马上回家,别出门!也别被记者拍到。”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顾乘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但谁知三天过去了,谣言越演越烈。
甚至已经有人挖出了他的过去。
“这不是顾强的儿子吗?那个杀人犯的儿子。”
“我也觉得眼熟,他好像是我高中同学。听说他爸爸因为过失杀了他妈妈,他是个孤儿。”
“当初的确是余梦鸢保护了他,他不会以为人家对他有意思,开始死缠烂打吧。”
“杀人犯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人。”
看着自己的秘密被一点点揭开,顾乘舟痛苦地捂着脑袋。
那些致命又尴尬的往事又如潮水般涌来。
他父亲有严重的家暴倾向,家暴后又拼命地忏悔。
他母亲为了让他有一个完整的家,一直忍受着,没有报警。
一次考试,他没考满分,就被醉酒的父亲用皮带和衣架抽打。
打到后来还不满足,甚至去厨房拿出了菜刀。
是他母亲拼命保护了他。
临终前,母亲还告诉他要离开这个家,好好活下去。
他拼命跑出去报警,但一切都晚了。
他以为这些往事已经忘记了,但现在又有人残忍地揭开他的伤疤,暴露在众人面前。
他快要撑不住了。
很快,史禹白就出来发声,还晒出了自己的情侣对戒。
“我和梦鸢很好,不会被有心人破坏感情,请大家不要再过度关注这件事。”
顾乘舟看着图片上的戒指,心痛得无法呼吸。
那戒指,是他看中了很久的。
现在戒指有了,却戴在了别人的手上。
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亲情,也不配拥有爱情。
顾乘舟想不通,为什么越是努力,越是与幸福擦肩而过。
都说吃苦的人有福,吃亏的人有福,都是骗人的。
他心里还有最后一丝幻想,余梦鸢应该快要发声了吧。
告诉大家他不是小三,他们有过长达七年的感情。
但当他看到余梦鸢工作室的声明后,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他追求余梦鸢女士七年,余梦鸢女士没有同意。被拍到的照片都是他找角度摆拍,希望大家不要被带乱了节奏。”
顾乘舟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余梦鸢,这些都是你默许的吗?
几分钟后,电话声响起。
是余梦鸢打来的。
“晚上我们谈谈。”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留给顾乘舟的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顾乘舟看了眼手机,真是造化弄人,今天正好是他们的恋爱七周年纪念日。
也是他该离开的日子。
到家后,余梦鸢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她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顾乘舟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要谈什么?”
听到顾乘舟淡定的语气,余梦鸢瞬间暴起。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史禹白呢?!你想干什么不好,非要去招惹他?!现在他进了医院,你满意了?”
顾乘舟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什么医院,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见顾乘舟这副模样,余梦鸢拿出一沓照片摔在桌子上。
“这是你吧,你把他推下水,要不是周围有人,他就死了。”
顾乘舟拿过照片,照片里的人确实很像他,无论身形还是穿着。
但不是他。
因为这几天,他在酒店根本就没出门。
“不是我,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余梦鸢冷笑一声,“误会?我看你就是爱说谎,当时送领带你说谎,现在还在说谎。怪不得你爸爸不爱你,你上学的时候也没少撒谎吧,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妈妈如果知道自己保护的孩子是个撒谎精,也会后悔吧。”
顾乘舟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眼前的女人像恶魔一样,肆无忌惮地说着最恶毒的话攻击他。
眼泪在那一刻彻底决堤,眼中的所有光都在此刻湮灭。
他曾经认为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如今却对他恶语相加。
她说过会永远保护他,说过当他永远的依靠。
可打脸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顾乘舟后悔极了当初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那些曾经倾注的真情,如今却变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
他心想,或许一了百了,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然而,他耳边回荡着母亲临终的嘱咐,要他坚强地活下去。
他狼狈不堪地抹去脸上的泪痕,脸色苍白地开口,“余梦鸢,我们就此别过吧。”
虽然分手是他提出的,但他比谁都明白,谁才是真正想要逃离这段关系的人。
余梦鸢艰难地转过头,不再去看他那破碎的表情。
“我先走了,你就留在这里,哪儿也别去,我会来送你离开。”
话音刚落,余梦鸢便转身离去。
她离开后不久,几条微博迅速登上了热搜。
余梦鸢家的管家因嫉妒而陷害史禹白落水,情况危急。
余梦鸢怒不可遏,怒斥管家。
配图正是他们刚才争吵的偷拍照。
评论区里,对顾乘舟的指责声此起彼伏。
“太恶毒了,真是开了眼,这种人就该被送进警局。”
“真恶心,能不能快点消失。”
“真是无语,也不照照镜子,差点以为他们是秘密情侣,看余梦鸢的样子,应该不是,可能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
顾乘舟关掉手机,不愿再看那些刺眼的评论。
他心想,既然有狗仔专门来拍,这是不是意味着一切都是余梦鸢精心策划的。
难道只是为了给史禹白一个交代?
自己究竟算什么,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本以为能在七周年纪念日这天,过得稍微体面一些。
却没想到会演变成今天的局面。
他拿起笔,在日历的最后一页,划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一切,都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顾乘舟在心里默念:余梦鸢,你再也伤不到我了。
第二天,余梦鸢早早起床,她必须尽快安排顾乘舟离开。
在车上,她给顾乘舟打了电话,想让他先准备一下。
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以往总是秒接的电话,现在却始终无人应答,只有嘟嘟嘟的忙音让人心烦意乱。
余梦鸢愤怒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焦虑。
就在她分心之际,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但来电显示却不是顾乘舟,而是史禹白。
“梦鸢,能来接我一起吃个早餐吗?”
听着史禹白那造作的语气,一股无名火在她心中燃起。
余梦鸢没心情理会他这些要求,只是冷冷地回答,“我会彻底和顾乘舟断绝关系,你也得答应我,那些热搜要尽快处理掉,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相关的消息!”
她不是没想过用钱撤下热搜,但投资方的力量太过强大,远非她所能对抗。
几番较量后,她也终于认清了现实。
史禹白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轻蔑,“只要你和他断了联系,我自然会履行承诺。”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所以,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早餐?”
余梦鸢心中的怒火不断翻腾,他们高高在上,可以轻易地将一个人摧毁。
他们让另一个无辜的人卷入这场纷争,承受网络暴力的折磨。
现在却若无其事地问她要不要吃早餐。
“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她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仿佛多和顾乘舟说一句话都会让她感到不适。
余梦鸢在另一辆出租车里,瞥见了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她正打算上前确认,却碰上了红灯,只能停在原地,眼睛紧紧盯着计时器。
绿灯一亮,那辆出租车已经消失不见。
余梦鸢心里紧张得很,只要顾乘舟还没离开,她就无法安心。
刚才那身影,简直和顾乘舟一模一样。
但她又摇了摇头,顾乘舟白天从不出门,那不可能是他。
随即,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为了躲避媒体,顾乘舟已经三年没在白天露面了。
她曾心疼地问他是否后悔,顾乘舟总是笑着回答,为了她,他愿意做任何事。
她欠他的,真的太多了。
她再次拨打顾乘舟的电话,但电话已经关机,微信消息也从昨晚就没回过。
余梦鸢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她而去。
她看了看导航,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家,但她已经等不及了。
她立刻联系物业,希望他们能进屋看看顾乘舟是否在家。
物业小心翼翼地回电,他们知道余梦鸢的脾气,若非大事,她不会让他们上门。
“余女士,家里没人。”
余梦鸢紧握方向盘,努力保持镇定。
没人?!
这么说,刚才那身影真的是顾乘舟,他要去哪里?她竟然一无所知。
七年来,顾乘舟无论去哪里都会提前告诉她,甚至还会发定位,以免她担心,他总是这么体贴,从不给她添麻烦。
这让她能全身心投入工作。
但现在顾乘舟竟然一声不响地离开了,这让余梦鸢感到愤怒。
愤怒之下,是深深的担忧。
物业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心如刀割。
“余女士,家里东西几乎都搬空了,您是要搬家吗?需要帮忙吗?”
余梦鸢猛地踩下刹车,心跳加速。
回想起来,顾乘舟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
冷静下来后,她加大油门,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被她缩短到了三十分钟。
一路上,她的脑海里全是顾乘舟,过去对他的伤害一一浮现。
她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下车后,她踉跄地上楼,深呼吸几次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手颤抖着,连熟悉的密码都输错了三次。
当门打开时,没有熟悉的气味,屋内冷清,仿佛从未有人居住过。
余梦鸢一进门,就瞧见桌上那本日历,画满了醒目的红叉,触目惊心。
有些日子,叉号还特别粗重。
她没空深究日历上的标记,急忙奔向卧室。
一打开衣柜,她发现顾乘舟曾收拾好的衣物不见了,只剩下她的几件裙子,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情侣的东西全没了,连她的那一份,也都被清理了。
余梦鸢一屁股坐在地上,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她又给物业打了个电话。
“把这几天的监控调给我看看!”
物业被她冷冰冰的语气吓了一跳,这种业主他们可得罪不起。
不到二十分钟,监控录像就送到了余梦鸢手中。
监控里,她看到顾乘舟把行李搬上车,然后决绝地关上车门,连小区都没多看一眼。
她心想,那一刻的顾乘舟,肯定是失望透顶。
才会对住了这么久的地方毫无留恋。
物业管家见她情绪不对,小心翼翼地问,“余女士,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余梦鸢不耐烦地挥挥手,没多看他一眼。
管家如获大赦,急忙离开,生怕惹祸上身。
余梦鸢呆呆地看着监控,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转身翻遍了垃圾桶,果然找到了那枚被丢弃的戒指。
余梦鸢呆呆地拿着戒指,不停地在手里摩挲。
七年了,顾乘舟从没摘下过这枚戒指,哪怕后来买了更贵的首饰,他也舍不得换。
他说,这戒指代表他们的初心,对他意义非凡。
可现在,却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余梦鸢有些生气,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扔掉。
等她找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问他还敢不敢这么做。
但几秒钟后,她又颓然了,该去哪里找顾乘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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